shizhecity

齐衡在烛火昏暗的屋中回想着那些似真若梦之事，伯力对他这么一个之前从未有过交集的人或许是太过热忱了，若是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了，他会为那时以银匕首为赠礼的事后悔吗？
宴会上，乐伎所奏之曲与伯力在家乡听的有几分相似，伯力不经意地说起了自己在草原上的过往，那银匕首曾经扎穿叛贼叔父的心口，可他把这功劳给了别人，以示无心争权，后来又不得不到长安为质避开争端。齐衡问他：“你这是明珠蒙尘？你想一直留在这城中？”
伯力说：“非也，于我而言，能够苟活已属不易。”
齐衡把酒盏拍在桌上，酒溅出来沾湿了铺着红黑纹饰绸布的桌子，“我不信，你岂是池中物，你是想回去的……”伯力心里后悔自己说多了话，被齐衡看出了意图。齐衡的后半句话说：“……你在长安肯定想北方吧？在异国他乡，心里怎能舒畅？”
伯力笑着，好像不以为意一般，“没有闲暇在意这些。”
齐衡说：“上天刻薄得狠，好些人除了梦，醒了就只有苦闷。”他看到了自己身边没有影子，抬着胳膊到烛火旁边，也没有影子。伯力也留意到了他的举止，“怎的？你是鬼怪吗？”伯力疑惑着，这么好的一个人竟然不是“人”吗？齐衡怒道：“你连是人是鬼都分不清了？我的影子丢了……”
“鬼应该也不能吃玫瑰饼，影子丢了，我帮你寻。”
齐衡想着，没有影子，可能与自己本来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有关系，伯力把他从桌旁拉起来，一路把他带出了府邸，伯力问：“到街市上再寻寻？”
“此事太荒谬了，估计是找不回来了。”
“我疑心那府上的主人是妖邪，还是不要回去了，我带你去我的住处。”伯力没等齐衡考虑，心里想着不如不留余地些，“你要是不和我走，我就去官府报官，你没有影子，就不怕被当做妖怪？”
齐衡不惧他的威胁，镇定自若地说：“我没有这的钱两，反正是无处可去，你若是肯收留自然是极好的。”